前段時間在多大參加教師暑期培訓時,一位老師在聊天時提起,她更願意教幼兒園而不願教大孩子。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坐在一旁的我趕快湊上前去問個究竟。她說,幼兒園的孩子非常的純真可愛,對老師也是極其尊重,而大孩子們根本不把老師放在眼裡,自我極度放大,教這樣的學生對老師是一種挑戰。這番話似乎道出了我自己的心聲,我們當天聊了很多關於大孩子的話題。
離開中國前,我的教師生涯非常順利的,因為心靈相通,每屆學生都成為了我的好朋友,而我也每年都被選為“最受歡迎教師”。也是因為在教與學的互動中所留下的美好記憶,我對教壇非常的喜歡和留戀。學生們問我,老師,你到了加拿大會做什麼呢?我回答說,我在中國教你們西方語言和文化,我希望到加拿大能教學生中國語言和文化。
登陸的第一年我就遞交了教師資格證的申請,在審批的過程中,我接受了一份教職,當中文學校夏令營的大班孩子的帶班老師。過去幾年帶過該班的老師知難而退,因為師資的問題,學校本來不打算再開大班,也因為我的出現,大班重新開班。
第一週的接觸,我就知道我所面對的絕不是以前大學裡的學生的同類,我在大學裡那些最難搞的學生和這些孩子們的刁鑽比起來簡直差得太遠。第一周我覺得自己像運動場上的動員,每天精疲力盡。第二週時,局面基本受控,孩子們慢慢進入角色,每週的舞獅課,古琴欣賞,美術欣賞,中國文化課和外出活動都基本能循規蹈矩的,但是小插曲幾乎每天不斷,我感覺就像個消防隊員,手握滅火筒,隨時準備著消除一切火苗於萌芽中。六週的中文夏令營終於在阿崗昆山的露營中圓滿結束。我的收穫是在消瘦的基礎上體重減十斤。
今年夏令營照常開始,因為多大的培訓,前面的四週時間我不在學校,培訓課程剛結束,大班孩子的老師給我來電說,孩子們把一個老師氣跑了,和隔壁另一個夏令營的孩子有了衝突了,老師們都沒招了。我別無選擇,又重新回到了大班,有一半的孩子是去年大班的孩子,但是已經不是去年的模樣了,有的男孩子開始變聲,由原來的略帶稚氣的聲音變成了很男性化的聲音,進出課室都抱著足球,女孩子雖然還算文靜,但上課時也常常心不在焉。多倫多夏日的異常炎熱也點燃了孩子們的野性,原來文質彬彬的一個孩子也開始出言不遜。我發現自己需要的不是一個滅火筒,而是一輛消防車。
我想起了那位教師同行的話,都是荷爾蒙惹的禍。這其中帶來了多少師者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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